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

文 / 张 坚

内容摘要:作为高等艺术院校“双一流”建设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和中国美术学院近现代美术文献研究中心致力于探索和实践艺术类高校学术图书馆建设和发展之道,在发掘、梳理馆藏学术资源优势的基础上,传承和弘扬历史文脉,通过多样化和国际面向的文献整理、研究以及数据库平台建设,驱动图书馆形成一种主动型的学术服务观念和运作模式,发展和壮大基于图书馆自身的知识生产和传播的能力,培育研究型馆员,并在整体上带动图书馆学科服务水平的提升和完善。

关键词:学术图书馆 中国美术学院 历史 文献资源

每个历史事件不管历时多么短暂,都带来证据,照亮历史的某个角落,有时甚至还照亮历史的某个广阔的深景。〔1〕

——费尔南·布罗代尔

“学术图书馆”(academic library)的建设、发展和转型,是近年来国内图书馆学研究领域的一个重要论题,学界就此发表的各类译介文章和论文,多着眼于对当下国外各种学术图书馆的策略规划、方针政策、服务方式和相关技术运用进行跟进、介绍和解读,一些文章在引鉴他山之石之余,也能结合国内实际,提出学术图书馆发展、建设和转型的方式、途径和愿景,具有一定的启发性和借鉴意义。不过,总体而言,这类文章大多以宏观管理和运营视角,侧重于一般化政策原则、实施路径、操作程序和技术手段构想与论述,而对于学术图书馆,特别是高校承担特定学科、专业服务与支持使命的专业图书馆,如何协调它作为“教辅单位”(an auxiliary unit for teaching)和“学术性机构”(academic institution)〔2〕之间的关系,缺乏具体和富于现实针对性的讨论。笔者就任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馆长一职近十年,于学术研究与管理职责两者间辗转,逐渐摸索出一条两者结合的道路。本文拟以近年来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和中国美术学院近现代美术文献研究中心的工作为例,就学术图书馆建设中,发掘和梳理馆藏学术资源优势,建构一系列国际面向的文献整理和研究项目、活动和平台,驱动图书馆形成学科服务观念和运作模式,发展基于自身的知识生产和传播能力,培育学术型的馆员,促进基础服务观念和水平整体提升和更新等问题进行探讨。

一、传承文脉

2015年年初,在整理学校图书馆象山馆区备用书库时,我们发现了一批20世纪三四十年代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时期的图书馆藏书,这些书籍堆积在角落里,保存状况不佳。我们随即对这部分图书进行清理、分类和编目,并以此为契机,先后对散落在南山馆区特藏库以及各馆区专业外借处和普通书库中的民国时期美术类图书画册和各类珍本图书进行系统排查和梳理。之后,决定让这些业已非常脆弱的图籍和文献退出普通流通,另辟专门空间保存,建立起了一个民国图籍专题书库。

自建校以来,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的藏书经历过四次大劫难:第一次是1939年夏学校西迁途中,在昆明近郊安江村迁移至重庆璧山时,因走得匆忙,丢下许多图书;第二次是在1946年秋抗战胜利复员期间,学校迁返杭州,因为运输途中船舶漏水,毁损很多;第三次是在新中国成立初期,馆藏图书资料经甄别之后,也有所损失;第四次是在“文革”期间,学校易地办学,留存于杭州校园里的图书多次被窃。〔3〕目前馆内尚存的这部分书籍画册,是伴随着学校的颠沛流离而幸存下来的,它们既是书籍,也是见证办学历史的重要文物。

面对这些经历战火离乱和文化浩劫的图籍,我们有一种强烈的敬畏之心,感到作为传薪者的责任,认为有必要让学校的师生读者了解这些图籍文献的历史、学术和精神价值。在完成对这些图籍和文献的整理和编目工作之后,我们为此专门策划组织了一个题为“艺术的文化之光:馆藏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美术文献展和学术研讨会”〔4〕,展出当时学校从海外进口的各类展览图录、文物考古、历史遗址和名画名作的图册,以及艺术史论类的书籍,虽然这些图籍也只是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时期图书馆馆藏的冰山一角,却可以在一鳞半爪之间,让读者具体而微地见证学校的历史。读者可以从中感受到这些图籍文献的历史温度,以及背后传递出的学校的办学理想和图书馆的矢志坚守。以文献展为平台,我们还组织了一系列配套的以中国近现代美术史文献整理和研究为主题的系列学术活动,除邀请国内知名学者与会,举办专题讲座之外,还安排了馆内参与文献整理、策展和文案撰写的馆员担任主讲人,为观展读者担任导览服务〔5〕。正如文献展前言所述:“这个展览既是为学校师生做的,也是为图书馆人自己做的。”图书馆在面临诸多来自时代、社会以及读者需求变革的挑战时,一方面是需要与时俱进,回应需求,开拓办馆思路,引入新的观念和管理运营模式、技术手段;另一方面,我们也认为,这种开拓需要以传承和弘扬图书馆的文脉、积淀和精神理想为前提,才不至于迷失努力的方向。

布克哈特在《世界历史沉思录》中说:“所有高级的文化都具有这样一个特性,那就是它们能复兴。”〔6〕如果说,创办这所学校的前辈们是饱含着一种以中华文艺复兴而促进社会美育的理想的话,那么,我们在对图书馆往昔资源的发掘、整理的过程中,在对馆藏资源的历史浮沉及其所蕴含的艺术的知识系统、文化价值面向,乃至精神理想的解读和研究当中,可以确实体悟到学校这一绵延的文脉,触及它的“长时段”历史的真相,这也成为激发我们探索和实践图书馆基于自身核心典藏的学术服务的观念、功能和模式的一个重要突破口。图书馆需要在一种“长时段”的历史精神层面上与学校形成同频共振,才能使得图书馆的知识之树在校园里保持常青。继2018年馆藏国立杭州艺专文献展之后,我们又相继对尘封于备用书库的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和浙江美术学院时期的外版书籍和文献进行整理和编目,并于2019年10月举办了题为“新中国、新美术——五六十年代东欧各国美术书籍和文献展”为主题的展览〔7〕,这部分图书文献所折射的是1949年新中国成立到1957年学校的办学历史。当时,学校在文化部支持下,以采购和典藏苏联和东欧各国美术图籍为重点。这些书籍在促进学院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艺术创作、教学和史论研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艺术反映时代,书籍映射历史,拂去尘埃,参观文献展的读者和师生在这些历经半个世纪时光沧桑的图籍中,触摸到了20世纪五六十年代学校历史的脉动,以及建设繁荣昌盛新中国的初心、理想与壮志豪情。而图书馆的专题典藏在引导和形塑学校特定历史时期教学、艺术创作和学术研究方面的案例,更是突出反映在改革开放之初,浙江美术学院举全校之财力,购买由中国图书进出口公司举办的海外美术图书博览会上的全部图书的历史中。正是这批图书让学校师生,特别是“八五新潮”美术运动的一批艺术家,开阔了创作的视野,更新了艺术的观念,起到了一种视觉启蒙的作用,促使他们在全国开风气之先,成为引领20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现代美术潮流的一股重要的创作力量。由于这批藏书具有特殊的校史意义,我们对之进行了专门整理,并在象山馆区开辟空间予以展示,其中的部分图书被用于校史展厅作为永久之陈列。

图书馆与学校同龄,在其馆藏和文献积淀中,自然也包含了中国革命的红色印记。对于图书馆中的红色美术图籍和文献资源的发掘、整理和研究,是我们以特藏和专题收藏而开拓研究型图书馆建设之路的一个重要立足点。2021年6月,在纪念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之际,我们组织策划了“红色基因·经典时刻: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纪念建党百年主题文献展”〔8〕,编印馆藏红色美术图籍书目,基于馆藏红色图籍与文献家底,为读者讲述含蕴在图书馆里的中国美术学院的红色故事;2022年是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发表讲话80周年,中国美术学院共有11位前辈艺术家和校友参加了当年的延安文艺座谈会。也正是在文艺座谈会讲话精神的鼓舞下,学校出现了一大批具有全国影响力的现实主义美术创作名家、名师和名作。为此,我们组织策划了题为“红色基因·烽火艺程:纪念延安文艺座谈会八十周年艺术文献展”〔9〕,图书馆也以文献展为平台,联合学校党政部门和各院系,结合教学、创作和党员教育,开展了一系列以学院红色美术传统为主题的学习和文化活动。

二、激活典藏能量

在学校图书馆的特色典藏中,除了传统古籍碑帖收藏之外,历年来陆续接受的一些重要学者和艺术名家捐赠的图书和文献档案也构成了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特别是英国艺术史家和人文学者贡布里希藏书和文献,美国中国艺术史学者和策展人高居翰藏书,中国美术史教学数字图像库、系列视频讲座、学术档案与文献,以及由王中秀、赵志钧等黄宾虹研究学者捐赠的文献和档案所构成的“黄宾虹学术史文献库”等,为我们拓展图书馆的学术服务功能、探索和实践高等艺术院校学术图书馆的建设,提供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艺术人文的实验场域。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美术学院成为国内最早开始系统译介和研究西方现代艺术史学经典和方法论,并倡导和实践作为人文学科的艺术史观念和建设的学校。就学术史的资源论,如何让“贡布里希—高居翰学术史文献库”和“黄宾虹学术史文献库”,以及“馆藏古籍碑帖”“国立艺专时期美术图籍”等弥足珍贵的典藏,在学校的“双一流”建设中发挥其应有的作用,而不是仅仅当作某种高端的学术摆设,或者只为了单纯的纪念功用,成为图书馆自身学术建设的一个重要工作目标。而事实上,在这方面,也有一些经验教训可以吸取。2009年,在贡布里希捐赠藏书到达学校之后,最初被安排放置在南山馆区六楼的一个图书室里,定期向校内读者开放。由于地处僻静,且没有开展持续而有效的推广工作,即便是在校内,了解的人也不多,平时更是少有人到访,这种门可罗雀的状态甚至也影响到高居翰对于是否要向学校捐赠他个人藏书的决定,虽然后来经过沟通和说明情况,最终他还是做出了捐赠决定,但同时提出要求,即他捐赠的图籍“主要应由那些研究中国艺术与文化,研究日本艺术和世界艺术的人使用,它必须是一个学术的图书馆,而不是高居翰的纪念碑!!!”〔10〕

这段不期然的插曲促使我们思考,如何真正让图书馆典藏的学术资源活起来,而不是滞留在书库里“二次沉没”;如何通过图书馆人的创造性工作,释放潜在学术能量,形成知识生产力,为相关学科和专业领域教学、研究和创作,以及学校的优势学科和专业建设提供切实有效的支持。2013年6月,高居翰捐赠的第一批藏书运抵学校,图书馆把贡布里希图书室搬移到南山馆区三楼大阅览室,与高居翰藏书合并,建立新的贡布里希—高居翰纪念图书室。这个图书室除了提供传统的典藏和开放阅览服务外,也被设计为校园学术交流和讲座活动场所。改造完成后,贡布里希—高居翰图书室每年都要举办大量学术讲座、教学研讨和读书沙龙活动,改变了原先那种门庭冷落的窘境,在这个过程中,贡布里希—高居翰藏书的使用率和影响力也得到提升。

当然,从专题图书和文献资源建设角度来看,要让贡布里希和高居翰藏书这种涵容巨大学术和思想能量的图籍文献在当下学界持续产生影响力,需要循序渐进地展开深度的整理、分类、译介和研究工作,并形成能为相关专业教学和研究提供有价值的学术服务的文献整理和译介成果。具体来讲,在编印出版《高居翰教授捐赠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藏书书目》时,我们针对这批藏书进行了专门的分类〔11〕。鉴于高居翰的广泛国际学术影响力,以及他对自己捐赠的藏书、文献、视频和图像资源在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所应发挥作用的期许,我们以整理、编目、研讨、翻译、出版和数字图书馆建设等多维度推广、传播和知识生产活动,使得高居翰学术遗产在促进“让中国美术和美术史研究成为一门世界学问”和“利用他山之石的杰出智慧,深化我们的研究”〔12〕方面发挥其应有的作用。近十年来,我们先后策划和组织了“高居翰与当代海外中国艺术史研究青年学者国际论坛暨高居翰图书馆开幕”〔13〕、“‘高居翰与中国’国际学术研讨会暨‘高居翰数字图书馆上线’系列学术活动”〔14〕等两个大型学术活动。在翻译和整理高居翰中国美术史系列视频讲座“溪山清远”基础上,出版《溪山清远:中国古代早期绘画史》〔15〕,赢得了良好的社会反响,成为2023年度国内人文社科出版领域的一本重磅图书〔16〕;而高居翰的另一个中国美术史系列讲座“凝视往昔:中国古代晚期和日本绘画”也将成书并正式出版。

正是由于对高居翰学术遗产的持续整理、研究和推广,2019年7月,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再次获得高居翰家属捐赠的高居翰存留在伯克利故居中的图书以及他的教学和学术研究的手稿与档案,这批捐赠与前一批图书一起合成为一个新的高居翰图书与文献专题库。鉴于新近接受的捐赠中包含了大量信件、手稿和图片资料,我们拟订了新的高居翰图书和文献专题库建设和数字化计划,将在完成基础分类、整理和编目工作后,进行数字化加工,以期建立一个可为国内外学界所共享的高居翰学术史数据库。对于高居翰图书与文献整理工作,我们还探索和实践了一种把文献资源整理与学术史专题研讨结合起来的工作坊机制。我们在全校乃至全国范围内招募和选拔硕博研究生参加工作坊(图1),他们在整理文献之余,也结合各自专业背景和研究方向,就接触到的相关资料进行交流和研讨。应该说,我们业已形成了一种以发掘、整理、译介和研究为导向,介入知识生产和传播的主动型的文献服务工作模式,而这种模式产生的结果也是与高居翰生前表达期望相吻合的。

图1 2022年4月至6月中国美术学院近现代美术文献研究中心举办“高居翰文献整理工作坊”

“黄宾虹学术史文献典藏”是另一个探索和实践高等艺术院校研究型图书馆建设及其开拓型学术服务模式的案例。2017年3月,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接受了来自国内著名黄宾虹研究学者王中秀捐赠的黄宾虹研究专题图书、文献和学术档案。〔17〕在20世纪中国现代美术史中,黄宾虹不仅是一位传统意义上的国画家,更是一位具有现代意识和世界眼光的学者型画家。自傅雷以来,对黄宾虹艺术与学术思想的研究,代有赓续,薪火相传,是近现代中国美术史中的一个重要现象。

事实上,王中秀捐赠的图书和文献也成了我们决定建设黄宾虹专题学术史文献库的一个重要契机。2019年3月,图书馆与学校美术馆和浙江省博物馆合作,联合举办“神州国光:黄宾虹艺术文献展暨国际学术研讨会”。(图2)在展出学术史文献的同时,我们也把二十余幅黄宾虹画作真迹引入展览,让宾翁画作与各种历史文献互文,强化了展览的一种历史的在场感。与展览配套举办的国际学术研讨会,邀请了国内外主要的黄宾虹研究学者〔18〕,他们的主题发言反映了近年来黄宾虹研究在“黄宾虹的世界性”“黄宾虹书画观念中的文化逻辑”“黄宾虹的创作思想和内美表达”“年谱编撰和专题文献数据库建设”“君民之学”等问题上取得的新进展。研讨会论文集与展览图录〔19〕于2022年正式出版。在当时,黄宾虹文献展及相关活动在杭州成了一个热点文化事件,引发连锁的传播效应。其中,编撰浙江现代美术名家年谱系列并将之纳入当年浙江文化研究工程重大项目计划〔20〕,就是在展览期间讨论和酝酿的。展览之后,黄宾虹先生的外孙女赵大光女士决定把她的父亲、黄宾虹研究早期开拓者赵志钧所留存的文献资料整体捐赠给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此外,黄大德、鲍义来等黄宾虹研究学者,先后向图书馆捐赠了一些专题文献和资料,为黄宾虹学术史文献库的建设打下了良好基础。

图2 2019年3月,“神州国光:黄宾虹艺术文献展”展场一角

值得一提的是,2022年年初,中国美术学院近现代美术文献研究中心“不朽的遗产:黄宾虹与20世纪中国美术”展览和学术研讨项目获得了该年度国家艺术基金传播、交流和推广项目资助。2022年12月,我们举办了全国性的黄宾虹学术研讨会,围绕“黄宾虹艺术的‘源’与‘流’”“黄宾虹与近代金石文化”“黄宾虹研究的学术史”等问题展开讨论。2023年10月和2024年1月,分别在杭州吴山明美术馆和北京画院美术馆举办“黄宾虹艺术与学术文献专题展”,意在多维度地呈现黄宾虹艺术和学术成就及其影响,揭示他在世界艺术之林的重要地位,引起学界对近现代美术名家艺术与学术文献发掘、典藏和研究工作的关注和重视。与此同时,近现代文献研究中心也初步完成了对赵志钧文献的整理工作,并就赵志钧作为黄宾虹研究的早期学者的学术经历和贡献进行梳理和评述。〔21〕

与图书馆“一般典藏”(general collection)相比,贡布里希—高居翰藏书和文献档案、黄宾虹学术史文献库以及馆藏古籍碑帖等,都可归入“特藏”(special collection, or distinctive collection)范畴,因其本身的专门性、稀缺性和唯一性,其使用自然是会有诸多限制,包括一定的学术门槛要求,读者范围相对有限;很容易藏在图书馆中乏人问津,这种状况也势必导致图书馆的发展欠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驱动轮。就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而言,我们认为,特藏学术文献构成了学校的“核心典藏”(core collections),而对于核心典藏,是不能以一般意义上的知识或信息的纸质载体概念来看待的,它们包含了多层面和多维度的历史、文献、科学、艺术、美学乃至社会和精神理想的价值。每件特藏图籍,其价值维度可能各不相同,但都应被视为一种以纸质图籍方式存在的历史文物。在面对这些特殊的纸质图籍文物时,我们需要超越一般意义上的图书流通、阅览和编目服务观念,而转换到整理、保护、释读、译介和研究,以及相关的知识生产和传播的学术工作中。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些馆藏图籍文物真正活起来,让更多读者有机会领略、认知隐含于其中的丰富历史、学术信息和价值蕴籍,发挥它们的学术生产力作用,进而带动图书馆的学术服务机制和功能建设的创新和拓展。

三、营造人文场域

无疑,传统图书馆的管理和运营模式在数字与媒体时代面临了日趋严重的挑战,读者使用图书馆和获取知识信息方式的改变,使得高校图书馆也在一定程度上存在以阅览馆藏图书和期刊为目的的到馆读者人数下降问题。对图书馆的物理空间及其功能属性进行与时俱进的调整,设置自修阅览空间,把教学和研讨活动引入图书馆,以及增添服务设施,让图书馆兼具阅览、社交和休憩功能,是有益于增强图书馆的亲和力和吸引力的。与此同时,我们也认为,作为校园内的一个重要的公共文化场域的图书馆,以书为媒,使之成为校园里的文化与学术活动的发生地,成为一个有趣和富于活力的思想交流、交锋之地,也是学术图书馆建设中的一个重要环节。而在这方面,我们除了把各院系、研究机构和创作单位的教学、研讨和讲座活动引入图书馆之外,更是致力于分层次打造兼顾普及与提高图书馆主体品牌文化的学术活动,使得图书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第二课堂”。近年来,图书馆和近现代美术文献研究中心,联合学校相关院系和职能部门,举办了一系列高层次和具有全国影响力的教学研讨与国际学术交流活动,其中包括“文艺复兴:北方和南方”“西方艺术与艺术史高级工作坊”(2011年5月)〔22〕,“探索交互视野的历史:中美现代主义美术青年学者研讨班”(2014年10月)〔23〕,“艺术:生活和观念——中美现代美术国际学术研讨会”(2016年3月)〔24〕(图3),“‘作为艺术形式的摄影’研讨班”(2017年12月)〔25〕,第34届北京世界艺术史大会(CIHA)杭州分会场(2016年9月),“富布莱特—泰拉基金会中国教学和研究资助项目”(2018年5月)〔26〕等。除此之外,还邀请国内外知名艺术史学者,举办一系列结合馆藏特色学术资源,探讨艺术人文前沿问题的艺术史讲座,论题涉及中世纪艺术史图像志与图像索引建设〔27〕、海外中国美术史研究、近现代美术史以及全球艺术史观念等。这些学术活动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图书馆相关专题的典藏建设以及国际学术交流网络的形成。

图3 2016年3月,“艺术:生活和观念——中美现代艺术国际学术研讨会”现场

四、研究中心与数据库

正是在拓展一种以研究为驱动力的主动型学术服务方面所取得的诸多进展下,图书馆与学校整体学科和专业建设,与各个院系和职能部门,形成了更多现实和潜在的联系、合作乃至竞争的空间。在这个过程中,图书馆依托自身力量,发挥优势和长项,联合各院系、研究机构和校外单位的科研资源和学者,争取到了学术图书馆建设的各种发展机会和资源。近年来,图书馆研究人员所获得的省部级和国家级社科基金、国家艺术基金项目的立项数,成为学校艺术人文和社科领域里的一个新增长点。为进一步整合图书馆学术资源和研究力量,提升与学校“双一流”学科建设相匹配的能力,持续扩展在国内外的学术影响力,使研究和学术服务成为学术艺术图书馆建设和发展的重要一翼,我们创办了中国美术学院近现代美术文献研究中心,并于2019年2月正式作为一个校级的研究机构而运行。该研究中心确立了以建构涵容中西、交互叠进近现代美术文献收藏、整理和研究的国际化学术资源平台和高地的目标,致力于持续打造名师、名家和名作为特色的视觉艺术的学术文献和数字人文资源集群,拓展和强化与专业院系、研究和展览机构的协同创新能力,深度服务和参与教学、人才培养和研究项目,形成可持续的知识生产、推广和传播能力。并在此基础上,完善和提升具有智慧服务与数字化应用功能,在学术研究、艺术创作、教学实践、校园文化和社会服务等方面,为学院“双一流”建设提供有力的资源保障和学术贡献。

中国美术学院近现代美术文献研究中心主要致力于两项工作任务与目标:一是学校核心学术资源群落及其数字化建设,包括“图书馆自藏特色图籍与文献专题库”和“名家名师图籍与文献专题库”两个部分,前者有正在建设中的分库“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馆藏近现代美术文献库”“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馆藏古籍碑帖文献库和图像数据库”“国美文库”,旨在以实体和“数位人文”并举方式进行典藏和数字化、智慧化建设,以构建具有学术深度和权威性的近现代美术文献库,开发既具兼容性又符合美术文献特色的整理标准,为美术创作者与艺术史研究者提供支持;后者除了继续推进贡布里希、高居翰图书和文献整理、翻译、研究和数字化提升外,还将以王中秀、赵志钧特藏文献为基础,建设“中国美术学院黄宾虹学术史专题文献库”,并以浙江现代美术名家系列年谱编撰为契机,筹备建设浙江近现代美术名家年谱系列文献与档案库,持续扩展中国美术学院近现代美术名师、名家学术文献的收藏体系。

二是以整理和研究而激活图书馆典藏文献资源,持续拓进近现代美术文献研究的前沿,提升研究中心的学术品牌,并以此促进图书馆为学校各院系教学、研究和创作提供主动的学术服务。我们认为,图书馆在不断改善自身作为教辅单位基础服务能力和水平的同时,它作为高校中的一个学术机构所承担的学科和专业服务使命也是不应加以忽视、否定或有意回避的。对于高校学术图书馆而言,基于典藏学术资源的研究,以及与研究紧密相关的学科和专业服务,是其整体服务工作的重心所在,也是图书馆工作的方向标。一个缺乏学科专业服务意识及其相关研究导向的图书馆,它的教辅服务工作也是不会有生机与活力的。创建中国美术学院近现代美术文献研究中心,就是为了尝试一种以研究带动图书馆整体和均衡发展的运作模式。

事实上,该研究中心当下正在进行各类课题和数字化建设项目的实施,诸如浙江文化研究工程重大项目“浙江现代美术名家年谱”系列(2019年和2021年),国家艺术基金项目“不朽的遗产:黄宾虹与20世纪中国美术”(2022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跨门类艺术史学理论与方法研究”子课题“再现与表现:20世纪西方中国艺术史知识系统的建构”(2020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艺术学项目“全球艺术史观念与中国美术的世界传播研究”(2022年),以及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东学西渐:西方现代艺术谱系中的中国资源研究”(2022年)等,这些项目都在不同程度上具有发掘和激活文献资源的面向。此外,该研究中心也以资源开发、整理、译介和研究等方式介入知识生产和传播,与国内外各大出版社和学术机构,包括北京大学出版社、上海书画出版社、西泠印社出版社、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以及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东亚研究中心(IEAS)等合作,出版了一批具有重要艺术史文献价值的书籍和资料,其中包括《高居翰教授捐赠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藏书书目》《梦蝶集:王中秀美术文钞》《神州国光:黄宾虹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与艺术文献展图录》、王中秀的《黄宾虹画传》、高居翰的《溪山清远:中国古代早期绘画史》以及《艺术:生活和观念——交互视野下的中国和美国的现代艺术》等。在数字化建设方面,陆续建成了“高居翰数字图书馆”“古籍数字图书馆”一期(“馆藏印谱”和“碑帖拓片”两个专题库,收录印谱和碑帖1199部、2153册,馆藏古籍124266幅全书影高清图像),以及CADAL(大学数字图书馆国际合作计划)项目“古籍图像库”(一期,2万幅印章和金石书画图像、元数据标引和印章释文)。

中国美术学院近现代美术文献研究中心将根植学院的传统学脉,在视觉艺术全球化和媒体融合生态的背景下,以观看和图像的交互性为依托,发掘、收集、整理和研究视觉的记忆与历史,为探寻、解读和激活隐匿在近现代美术文献中的诸种视觉观念、现代性以及中国视觉艺术传统主体性的重塑,提供学术资源和思想启迪的支持。

学术图书馆的建设和发展注定会是一个曲折和长期的过程,在一所高等艺术院校里,对图书馆固有认知模式的突破,也必定会遇到来自各层面的压力和挑战,如何改变现状是需要定力和毅力的。就图书馆自身而言,应根植传统,形成和发展以学科和专业为导向的图书与情报服务体系,不断开拓和延展新的工作格局;就学校层面而言,则需改变对图书馆单一化的教辅服务功能的片面认识,关注和激发图书馆的内生研究力,以及相应学科和专业服务效能的发挥,并以此带动智慧图书馆的建设,吸引读者群,形成教辅与学术服务双轮驱动的图书馆工作态势。

在以艺术作为人类独立的知识形式或智性模式的视野之下,艺术图书馆应被视为一种文化史图书馆。艺术图书馆的图像、书籍和文献档案的收藏本身,就是一种文化与历史活动的产物,其中,既承续着文化的记忆,也蕴蓄了往昔生活的心智力量,联结着过去、现在和未来。对于艺术高校图书馆而言,馆藏图籍和文献既是学校的学术研究和精神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学校的学科和专业发展,以及教学、研究和艺术创作所凭依的学术高地和优势所在。而在这一点上,国内许多高等艺术院校往往因人文和知识视野的局限或基于某种偏见而缺乏足够的认识。

以图书馆作为一个文化记忆的能量场而论,对馆藏图籍和文献,应探索与当下日趋更新的艺术知识系统相适应的分类和编目的构架,特别是在专题和特色文献典藏中,应以“文化研究”(cultural studies)方式,探索和实践艺术的文化叙事的可能性,采用与典藏资源本身相对应的历史和科学的知识范畴来对它们进行整理、分类和索引,以期让这些专题文献中隐在的和复杂的知识关联和网络得到完整保持,便于研究和检索,并成为面向学术前沿的艺术和艺术史研究的有力的引导工具。

鉴于图书馆的专题和特藏文献的多媒介状态,包括视频和录音文件、幻灯片、手稿,字条、书信、电子邮件、图像复制品、日记、笔记、照片、图录、回忆和口述记录等,既需要引入档案管理、鉴别和编研方法,也需要艺术史学、历史学和文献学等跨学科和专业知识背景的支撑,以对文献藏品价值进行评估,包括对藏品的描述、意义、基本价值、比较价值、来源、保存状况、稀缺度和阐释价值等细节的说明。而对专题和特藏文献信息的组织、开发和利用,一方面是学术导向的原则;另一方面,也牵涉文化和政治层面的问题。而最终,对于一个学术图书馆而言,这种围绕专题和特色文献收藏而展开的持续的研究和整理工作,是趋向于让图书馆成为一个“艺术与人文的实验室”(an art and humanistic laboratory)。

最后是图书馆数字化建设中的数位人文的观念和方法。数据库建设,从根本上讲,是对资源内部的知识关系和网络的探究、发现和构架,需要与资源相关的学科专业和学术史的知识背景的支持,而形成基层的构架理念。当下艺术类的数据库,特别是图像数据库的建设,较为普遍的做法是以简单和机械的分类为基础的百科全书式的或包罗万象的数据库,类似于20世纪60年代法国文化学者安德烈·马尔罗(Andre Malraux)提出以艺术品照片为基础的“无墙的博物馆”〔28〕的概念,只不过现在是以更便捷的虚拟数字图像库的方式加以实现了。这种方式存在的一个根本问题是把人类文化与艺术遗产平面化,使得它们全然脱离所产生的自然地理、社会、历史、文化、宗教和政治的语境,成为失却“灵韵”和批判价值的抽象图片总汇。而相对于文本研究,对图像与艺术器物而展开的数位人文研究尚处幼稚阶段,尽管如此,这种研究也在尝试以艺术和艺术史领域的一些前沿理论和方法论为先导,综合运用数字技术手段,让数据与媒体结合,形成新的表达。图像、作品或器物在获得一种文献、语境和自然地理空间参照之下,是有助于激发批判性的反思的,其开放的知识存在形态则更是超越了那种数量浩瀚而信息维度单一的作品图像数据库的,而能够让历史释放出光芒。

注释:

〔1〕[法] 费尔南·布罗代尔著,吴模信译《地中海与菲利普二世时代的地中海世界》(第二卷),商务印书馆2017年版,第416页。

〔2〕教育部2015年12月“教高〔2015〕14号文件”印发《普通高等学校图书馆规程》第一章总则之第二条规定:“高等学校图书馆是学校的文献信息资源中心,是为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服务的学术性机构,是学校信息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校园文化和社会文化建设的重要基地。图书馆的建设和发展应与学校的建设和发展相适应,其水平是学校总体水平的重要标志。”

〔3〕朱甜、张坚《国立杭州艺专图书馆发展历程》,《新美术》2019年第1期。

〔4〕“艺术的文化之光:馆藏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美术文献展和学术研讨会”于2018年3月至5月在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象山馆区举行。图书馆联合学校研究生处、专业基础教学部、艺术人文学院、艺术管理和教育学院、继续教育学院和民艺博物馆等多家单位共同参与了展览的筹备和举办。

〔5〕展览期间,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副院长、刘海粟美术馆副馆长李超教授,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曹庆晖教授分别以《“看不见”的国立艺术院——中国近现代美术资源保护与转化》《美术馆里的艺专风云》为题做了专题讲座;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馆长张坚教授、副研究馆员冯春术分别作了《杭州国立艺专时期的图书馆》《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馆藏民国美术文献掇英》报告,副研究馆员朱甜为观众和读者做了题《艺术知识之光——国立杭州艺专图书馆发展历程》专题导览。

〔6〕[瑞士] 雅各布·布克哈特著,金寿福译《世界历史沉思录》,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61页。

〔7〕“新中国、新美术:馆藏五六十年代东欧各国美术书籍与文献展”于2019年10月至11月在象山馆区举行。文献展所展出的美术图书共197种、266册,绘画复制品147件。这些图籍都是馆员们从尘封的备用书库中挑选出来的,当时整理出来的图籍总计达3785册,出版的国家包括前苏联、前民主德国、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波兰、阿尔巴尼亚、前南斯拉夫等,内容涵盖艺术理论、绘画、雕塑、工艺美术、摄影、建筑等类别。为配合展览,图书馆组织了主题征文比赛,同时,也邀请浙江省高校图书情报工作委员会秘书处和兄弟院校图书馆领导出席活动。著名油画家、中国美术学院绘画艺术学院院长何红舟教授专门来到展览现场,与观展嘉宾、师生分享自己从事革命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的感受和体会。

〔8〕“红色基因·经典时刻: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纪念建党百年主题文献展”于2021年6月至10月在象山馆区举行,展览由图书馆和马克思主义学院联合主办。

〔9〕“红色基因·烽火艺程:纪念延安文艺座谈会八十周年艺术文献展”于2022年5月至10月在象山馆区举行,展览由图书馆和马克思主义学院联合主办。

〔10〕James Cahill’s Email to Zhang Jian (Copy to Hong Zaixin), 2013-01-17:“I DON’T WANT MY LIBRARY TO BE A MONUMENT TO ME; I DON’T WANT IT TO BE USED ONLY BY PEOPLE DOINGRESEARCH ON JAMES CAHILL. I WANT IT TO BE USED MAINLY BY PEOPLE DOING RESEARCH IN CHINESE ART AND CULTURE IN JAPANESE ART, IN WORLD ART. IT MUST BE A RESEARCH LIBRARY, NOT A MONUMENT TO JAMES CAHILL! ! !”

〔11〕张坚主编《高居翰教授捐赠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藏书书目》,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18年版。

〔12〕潘耀昌为高居翰《溪山清远:中国古代早期绘画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22年版)题写的封底推荐语。

〔13〕“高居翰与当代海外中国艺术史研究青年学者国际论坛暨高居翰图书馆开幕”于2015年9月11日在中国美术学院南山校区举行,中央美术学院人文艺术学院黄小峰、香港中文大学艺术史系陈芳芳、海德堡大学艺术史陈亮、斯坦福大学艺术史吴瑶、浙江大学金影村、北京大学陈艺婕以及中国美术学院图书馆冯春术、中国美术学院艺术人文学院张帆影等青年学者在会上做了专题发言,此外,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艺术博物馆亚洲艺术资深策展人白珠丽女士为学校师生做了题为“高居翰与中国”的演讲。

〔14〕“‘高居翰与中国’国际学术研讨会暨‘高居翰数字图书馆上线’系列学术活动”于2017年2月18日在中国美术学院南山校区举行。中央美术学院人文艺术学院薛永年教授、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潘耀昌教授、美国普吉湾大学洪再新教授分别做了专题讲座。

〔15〕[美] 高居翰著,张坚等译《溪山清远:中国古代早期绘画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22年版。

〔16〕《溪山清远:中国古代早期绘画史》分别被列入《中华读书报》“2023年度不容错过的10种艺术好书”(2024年1月2日),以及北京大学出版社“2023年度10大好书榜”(2024年1月6日)。

〔17〕2017年年底,经洪再新教授引荐,图书馆接收了王中秀先生所捐赠黄宾虹研究资料,包括近现代美术研究参考书和画册图录、历史影像资料、翻印档案文献、黄宾虹手稿复印件、王中秀与宾翁故人间信札以及部分未公开的宾翁书信等;2018年,图书馆初步完成文献整编工作,将为这批特藏设立“王中秀藏黄宾虹研究文献库”。

〔18〕与会学者有洪再新、潘耀昌、陈瑞林、任道斌、骆坚群、白砥、张捷、殷双喜、魏祥奇、肖笛、顾村言、徐翎、后藤亮子、黎丽明、张鹏、黄大德、J. Keith Wilson、蔡涛、王曼隽、张素琪、Juliane Noth、彭飞、陈蓓、盛葳、谢春彦、Claire Roberts、徐鼎一、钟含泱等,郎绍君也向会议提交了论文。

〔19〕张坚主编《神州国光:黄宾虹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与艺术文献展图录》,西泠印社出版社2022年版。

〔20〕张坚《蝴蝶振翅:〈神州国光:黄宾虹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与艺术文献展图录〉后记》,张坚主编《神州国光:黄宾虹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与艺术文献展图录》,西泠印社出版社2022年版,第393页。

〔21〕冯春术、张帆影《非常翁婿:赵志钧与黄宾虹艺术研究》,《美术大观》2023年第8期。

〔22〕中国美术学院、美国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亚洲文化协会”(Asian Cultural Council)和“亨利·鲁斯基金会”(The Henry Luce Foundation)合作主办。参见张坚《建构与还原:经典艺术史的多棱镜像——“西方艺术与艺术史高级工作坊”(杭州)述评》,《美术观察》2012年第4期。

〔23〕中国美术学院、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艺术史和建筑系及“泰拉美国艺术基金会”(Terra Foundation for American Art)联合主办。参见张坚《多元的现代主义:“探索交互视野下的中美现代美术”的实验》,《美术观察》2016年第7期。

〔24〕中国美术学院、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艺术史和建筑系及“泰拉美国艺术基金会”联合主办。参见张坚《多元的现代主义:“探索交互视野下的中美现代美术”的实验》。

〔25〕中国美术学院与圣托马斯大学合作主办。参见张坚《交互视野:一场摄影与绘画的讨论》,《美术报》2018年1月20日,第7、8版。

〔26〕2017年,“福布莱特—泰拉基金会”把中国美术学院列入全国三家项目接受单位之一,由该项目派至我院的第一位学者Janetta Benton博士在2018年春季学期在艺术人文学院开设了两门美国艺术史课程。

〔27〕2012年11月,时任普林斯顿大学艺术与考古系“中世纪图像志索引”研究中心主任Colum Hourihane在南山馆区做了题为“中世纪艺术史与图像志”的系列学术讲座。

〔28〕Andre Malraux, Museum without Walls, Pantheon Books, 1949, p.17.

张坚 中国美术学院教授

(本文原载《美术观察》2024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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