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梦空间贵州大学明德学院

作者:泠汐,80后资深诺友,通过努力从抑郁症中走了出来。本篇首发于“奴隶社会”(ID:nulishehui)。

猫兄:(他在遗书中写希望下辈子做一只猫)

见字如面,你的信我收到了,和你一样,我也是学化工的。

都说学化工的很苦,也确实如此。大学 80% 的同学都转行了,药代、公务员、老师、电商、银行等等。对大多数人坚持本专业的人来说,毕业后不是偏远的化工厂,就是去 CXO(首席万能官)的“实验室工厂”。

说来,我真的在车间干过。2013 年,由于一些不由分说的原因,我来到了位于浙江西部山里的化工厂上班。

工厂不大,隐匿在山里,峙水而建,距离县城十多公里路。从厂区到宿舍楼是一段临水的盘山公路。如果天气足够好,清晨雾气从河面升起,萦绕在山间,阳光从树与树之间的间隙照射在路面上,远远看就像一道道栅栏,我骑着车子,从这道栅栏穿过去,再穿过去,顺着下坡骑得飞快,像是脱缰的小马一样。

我是写此文时才意识到那时的美好,2013 年的我,并不知道。那时的我面无表情,精神高度紧张又害怕与人接触,智力活动已与我绝缘了,基本上只能干些体力活。

工厂由原来的国营企业改制而来,由于老厂长是部队负伤转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喜欢招募退伍军人。工厂实行三班倒,一般采用轮岗的方式,但我特别期待值夜班,主要是因为晚上人少,我可以不用怎么和人接触。

工作很简单:投料、观察、记录、取料。刚开始时候可真不轻松,300 多斤一桶的料子,得从库房运到生产车间二层,而我不知如何借力,总是弄得浑身是汗。然后是抽料,投料,定时观察记录反应釜里的压强变化,就像咱们做实验一样。

▲ Photo by Kateryna Babaieva on Pexels.

那时候和我搭班的是虎子,叫虎子是因为他头发特别“金毛狮王”,加一剂染色剂立地成“杀马特”,人也虎虎的,算是我的小师傅。他退伍回来,啥都没干过,听本地人说这里喜欢招退伍军人,就来了,一干干了好几年。在车间大部分时间是无所事事的,没事时他就玩游戏,QQ 飞车,我就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他玩。他话不多,在我看来正好合适。

厂里的人都很简单、真实,食堂开了大荤菜,会美滋滋地说“今天不错”,不喜欢的话就别过头去,保持距离。午饭时间往往也是放松的时刻,听他们讲着炮兵营的故事,边疆种菜、用望远镜看对面巴基斯坦军营里送来了女人,然后一帮人哄笑一场。

我总是旁观者一样,静静地听着,保持距离,那时候最常做的事情就就是竭力让自己筋疲力尽,车间运动完,回宿舍继续高强度有氧运动,近乎病态,神奇的是这样的生活反而让我的抑郁减轻了。在那段时光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在网上找到一群海外的小伙伴,大家在微信群里唱歌,我也如黑夜羡慕他们的白日精彩,听他们的歌声来治愈我内心的斑驳不堪。

我觉得自己好了,想法层出不穷,无论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我很快就能和他们打成一片,我似乎成了那个抑郁的自己的反面。然而很快地,打了鸡血的奔跑在鸡血用尽时就退化得更为厉害。

最痛苦时,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去弄来一把手枪,对着太阳穴来一枪。我甚至找到了一个电话,不过我终究是太怂了,没有拨出去。就像你一样,那时的我内心也有很多小剧场,我被禁锢其中且奔跑不得,四处是扑面的猎猎的风,静默得让人发狂,想要呐喊却被掐住了喉咙。

猫兄,我看到了你在实验室里绑的绳结,打得异常牢固,很科学。我猜想你对自己的要求是很高的,是么?或许,我们都是因为高看了一点自己,而实际上自己处在比较菜的位置,因此矛盾焦虑抑郁。

▲ 导致抑郁的原因 ,对于我来说,是遇到了冲突。▲ 导致抑郁的原因 ,对于我来说,是遇到了冲突。

我崩溃过,是那种近乎发疯的崩溃,是因为工作(回头来看实际上这个事很小,但为什么那时的自己没转过弯来呢?)。

那时我毕业 2 年,在一家国企市场部任职。因为收入以及岗位匹配性的原因想要换到另外一个事业部,但两个岗位的事业部之间有点不太对付。一面过后,表现尚好,但很快就被公司的人知道了。

不少人来试探,“这有新的岗位要不要考虑”、“找了什么人啊”、“你想啊,那边很乱的”…… 那时我比较傻白但不甜,不知如何应对,也是因为拖了人面儿拉不下去,更是因为如果给其他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诚非我所愿,压力就随着事情不断发酵,压力越大我越逃避,于是恶性循环。

部门的人对我的态度完全变了,那些眼神中的狐疑、冷漠,只要我一出现在办公室,前一秒还有说有笑瞬间就冷冰冰地板上了脸,大家的态度让我觉得不解,崩溃。原本就怯懦的我更慌了,夜里睡不着,胡思乱想,几乎一周没合眼,睡眠的原因让我的精神出了问题。

我永远忘不了去复试时的情景:白衬衫被冷汗浸透了,我颤颤巍巍地进去会议室,四位面试官坐在对面,背后是亮晃晃的窗子照射进阳光,我看不清他们的脸,说了什么已然不知,大脑一片空白。

▲ 如果不采取行动,就会让情况恶化。

回到家里,我真的不想出去了,太丢脸了。就像你实验失败那样,太丢脸了。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待了十几天,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没了个结尾。

那时走出房门都让我觉得是一种痛苦,我不知道自己手往哪放、眼往哪看,我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甚至我不知道走出去干什么?脑海里无数画面飞涌,但我赤手空拳一个也接不住,最好就是躲起来,消失,仿佛自己的消失会让这一切周遭鄙夷的眼光、懦弱的自己消失一样。

我是硬生生被家人逼着硬着头皮去上班的,但单位已然成了森罗地狱。记得那一天,我杵在座位上,然后被上司拽着出了单位,当他把我放在路边飞一般的离开的时候,回头看我的样子,就像看一个怪物。我想,或许你还不至于如此吧,对么?

那时的我废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所有的信息进入到我这都成了我错误归因的源头,战争照片上的废弃房屋,看起来很像我家,难道我的家人被报复了么?央视的中秋晚会上,播放了视频背景很像我们做活动用的素材,难道家人被举报了么,那我要赶紧消灭证据。我强迫自己不去想的方法就是让自己疼,但仍然止不住胡思乱想。

我的大脑里不住地开着“烟花” — “嘭嘭嘭”的,我知道我出了问题,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唯一能够选择的方式就是静静“消失”。

我真的废了,同学给我打电话,还了我钱,我想他应该是体谅我的苦难,但是当时的我对自己说:“好吧,是想尽快和我划清界限吧?”如果起晚了,我遛着狗也怕见到小区里的人,怕被说工作日怎么还在这遛狗,这是个废物吧。(如今看来毫无逻辑的想法,却是我当时提心吊胆的理由,所以一般人遇到了真的很难理解,除了耐心陪伴,积极找寻治疗方法外,别无其他。)

我傻了。家人带着我去到一个小区里做心理咨询,心理咨询师穿着一身吉普赛风格的连衣裙,长发,家里的灯是吊篮水晶灯,并不太和谐。没有太多的沟通就给我了一张皱巴巴的表格,让我来填,评估结果是迫害妄想症。

我觉得很滑稽,大概按照现在的词来说就是“就这?”我没法跟家人说我的想法,毕竟咨询费不菲。(当时我并没有足够的有关“抑郁症”、“医学量表测评”等等精神科专业知识,也许如果是直接到正规的医疗机构,或许会大不一样的。)

之后的治疗也是不了了之,但我始终没办法把情绪控制在合乎常理范围内,依旧害怕接触人,害怕面对,后来就离开了杭州,就有了前面所说的那一段经历。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年,三年中我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啊:从杭州到福建,我极努力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以防被人看出我的不自在与不安,害怕那些不齿的状况(深深的病耻感,试想下一个人知道自己得病了却因为自我认知或社会文化的原因害怕被人所知所退避三舍所被隐身,被人揭穿,无地自容,不知猫兄你是否如此?)

为了能相对流利地说话,我要在说之前,反复练习好几次,害怕自己无法应对。与人在一起的时候 ,我最喜欢抽烟的时候,可以不用说话(逃避到如此地步,我的灵魂都悬在了那一点红色的灰烬上了)。记忆力极差,根本学不了东西,常常是昨天所学,今天就忘。我渴望被人接纳却又害怕与人接触,如此的矛盾想必猫兄你也有所体会吧。

▲ Photo by Free-Photos on Pixabay.

家里人说:

“整天空想是没用的!”

“你没有理想,你只要工作就行了。”

“你已经快 30 了,你要养活自己了。”

“你知道我是恐高的,你难道要我从这个地方跳下去么?”

“你到底怎么了?”

“真是烦死了,事情那么多,家里还有个这样的。”

“你不要怕,你看过简爱吗,我买个顶楼的房子做个阁楼,你可以住在里面,吃喝都可以,那样也可以的。”

“记得老友记吗,那个好色又蠢的 JOE,钱德勒还是会一直帮着他的。”

“你要不要去东南亚,有个朋友在那开客栈,很闲的,阳光也好,沙滩海浪”。

我像个溺水的人去抓一根根稻草,而且还抓不住,真是没用透了,不如去死吧。

四下无人,连鞋子也陷在淤泥里了

继续走吧,往哪走?他回头望了望家的方向

四周仅剩自己、呼吸声、茅草

就跟草一样卑微啊

只能往前爬着走了,浑身是泥

无论内心说过多少遍‘对不起’

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懦弱的、无能的

自己江水流淌着,无人问津的黑夜

与黑夜一色让人安全

就像你一样,不想成为家人的麻烦和这个世界的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

把脸沉在泥土里,心中不住地说对不起。

我想起高考志愿填报失利,与爸爸吵了一架,爸爸气的夜不归宿,妈妈抱着我在那张床上,像抱着小孩子一样;

想起 5 岁时发烧,和妈妈闹矛盾,妈妈抱着我就在外面淋着雨,用“大哥大”水壶喂我吃药;

想起了妈妈推着凉粉到街上卖而我还嚷嚷着要去公园里玩要买面包;

想起妈妈骑着自行车带我去学画,而我却因为知道别的小孩子都是轿车送的,于是早早在巷口让妈妈放我下来……

当我浑身泥泞地走回家的时候,依然懦弱,因为怕死。

后来家人说,“要不你还是回来吧。”朋友说,“要不你还是回来吧,我们自己搞事情”。很快,我从福建“逃”回杭州了。我成了一个闲杂人员。曾经短暂的恢复,神采奕奕的我不见了 ,我退缩回那个硬硬的乌龟壳里,与抑郁的黑狗作伴,真是祥林嫂一般又臭又长的抹布男。

▲ 图片来自《我的丈夫得了抑郁症》。

所幸那时有好友陪伴,在我孤独的日子里,我也极度渴望回归到曾经感觉良好的一刻,即使不那么真实。(我由内心深处升起了一点点改变的欲望,猫兄,如果那天晚上你接到了一个电话,即使是来自外卖小哥的,会不会你就会因此不走?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哀哉!)

偶然间我在网上看到有个禅七的活动,虽然报名已经截止,但我还是以义工的身份去了,我盼望这有一些效果。活动在嘉善边上的一个小禅院里,打七天禅。那时与外界隔绝,行止语禅,就是大家都不说话,唯一在吃饭时大声诵读《大学·明德篇》。周边都是不认识的人,即使你有多奇怪,大家都不会说你。

慢慢我开始接收些什么了,雨天寺庙飞檐下响起的钟声、早课时宝殿传来的诵经,讲课时大师傅脸上孩子一样的笑(原来笑是可以这样好看的),还有一个像罗汉一样的管库房的老头,文革被批,爱人病逝,儿子没出息,人生起起落落,七十多了仍然想来干一些事补贴家用,造些福业,原来人是可以如此坚韧的。

禅七结束的那天,大师傅说:希望你们回去后有所改变,要不然来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修行并不需要跑到寺庙里来,生活就是道场。

回家后,刚好看到了一篇文章,讲的是王志文演的《天道》,久久不能平静。原来贫瘠的生活里也可以有高贵灵魂,即便离经叛道又有何妨?原来人是可以这样活的,不沾一物,当来即来当走就走,有爱有憎,聚散无常,即是无常,何必执着?

有一天阳光顶好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目光所及看到对面的楼顶上铺瓦的工人,躬着腰,一片一片地铺着,我能想象到阳光照在他们背上温暖的感觉,其实,这种生活不也挺好的么?为什么一定要怎样怎样呢?当我放下对自己既往的各种执念时,生活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 Photo by Austin Neill on Unsplash.

打坐,控制饮食,看书,让自己保持留汗的状态,一个月瘦了 14 斤,完成了瘦身的目的。头发长了,索性剃光了,既然是烦恼,一根不剩,是要对自己如此下决心的不是么?我想要改变,不然那 7 天的修行有什么意义呢。

我走出家门,去了杭州市第七人民医院(精神病院)。虽然我在选择穿什么时还是有点困难,走出门也有不小的阻力,但就试一下,为什么不呢?医生诊断为中度抑郁症,那我就好好面对吧。吃药,运动,然而找不到工作,依然很苦恼,还有什么想干的事情么?我可以干嘛?我能负担得起吗?

我想起大一的时候看了《玄奘传》,想着走一遭,从西安出发,穿过玉门关,走进沙漠,往西边走。于是就有了属于我的西行记。

▲ 自制的路线图,每个地方我只去了一半的景点,听了一半的故事,剩下一半我留给了生命中另一个人一起去。

在岳阳的渔船上,看渔民是怎么生活在湖面上,在岳阳的广场上,看大羿如何力斩巴蛇心念着以后也要写一本传奇小说;

在君山岛上挖木化石,路过一片坟地,看石碑上的人像和坟头上新长出来的小草,也曾内心唏嘘双手合十;

在恩施的大峡谷里,逃票野攀,从 20 来米高的山坡下到谷底,期间上不上下不下的时候双脚直哆嗦,手机没有信号,没好意思叫喊来人,用打坐的方法控制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用树枝藤蔓绑住自己,却因为脚踩空了差点儿摔下去,但小心翼翼汗流浃背到了谷底,脱光了直接跳进水池中,抬头便是瀑布,阳光下画出光灿灿的彩虹;

在固原凌晨三点的火车站,因为一个路人的一句话来到乘车几十小时来到甘宁交界的“天堂县城”,然后悻悻离去,因为他说“我的老家是最美的,你一定要来。”

在中卫的沙丘上看日出,在沙漠里看那些枯死的树、疲惫的骆驼以及野心勃勃的商贩们;

▲ 在中卫的沙漠里,阳光很好。

在张掖的河滩里捡玉石,看连绵广袤的五彩的山,一眼千年;

在青海湖边脱的赤条条的,展开双臂,感受冷冽与海天湛青,在心里呐喊;

▲ 清晨达宗圣湖一景,清晨对抑郁的人来说非常重要。

在夏河扎营,烧火、抽烟、看星空点亮山脊,冻成狗也要把手举到最高点让照片发给我关心的人;

▲ 生了堆火,准备面对海拔 4500 米的高原寒意。

在莫高窟前面壁,感受来往汹涌的人流,想象千百年前礼佛如何静默庄重,画师的笔如何遒劲有力或是童趣无忌;

▲ 中秋那天,月牙泉上的月亮。

在研究院宿舍蹲守樊锦初老先生,瘦小的身体原来可以像鸣沙山一样高大。

……

西北的广袤让我自觉渺小,曾经巨大的自我被碾压得粉碎。人总是要看到些什么,碰壁了,才知道那是自己。

▲ 驱车经过青海湖。

也就在那时,遇到了“奴隶社会”(公众号ID:nulishehui)。像一道光一样,《如何成为神》、《极度内向的人如何混职场》、《生活里最重要的事》、《陈行甲:你好,我的下半场》……

那个可怜的人生“乞儿”抬眼望了望,又把自己的脸埋在黑炭里。“我这有本秘籍,你要是不要?”事后想来,这于我更大的意义不在于法则或是秘籍,而是借他们的眼来看到人世如此的不同,无论是否值得,人是可以这样生活的。

我是有所准备面对我自己的人生了,像行甲大哥在奴隶社会 5 周年会上宣示的那样:向生活展示肌肉与力量。

我知道我的生活是由我自己挑选的,并且怨不得别人或依赖着别人。我可以接受或是拒绝。拒绝躺着,拒绝窗户关着,拒绝黑夜里盯着屏幕找不到聆听的声音,拒绝家人殷切的眼光,拒绝外人鄙夷的眼神,拒绝比较,拒绝软弱,拒绝一成不变,拒绝黑暗中的那只大黑狗。拒绝外部世界所有的一切,只要让自己看到自己。即使我内心有无数斑点,那又怎样?

猫兄,我想也许,你也可以拒绝一次,哪怕就一次。

我也可以接受一切,接受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接受自己的软弱与无能,接受生活带来的一切,即使他并不公平,而我也以最大的心去接受苦难的到来。蜜糖不常有,而追你的饿狼、攀缘的毒舌、噬蜜的蚂蚁常有,既然不能逃避,为何不能试着尝试面对一下呢?

▲ 思维监察表,我们更该关注客观及现实的想法。

猫兄,你知道么,我直到走出来后,才知道自己很多认知是不对的,这个世界并不遂人心愿,甚至你可以骂它无眼,但是,骂完之后呢?依旧天地无情,万物刍狗。这是个颠倒的世界,成为我们的是自私的基因和嗜欲的大脑。

面对他们,我们只能向内看,向内看,找出那个被纷扰裹挟的“我”,点亮他,燃烧他,引爆他,轰炸他,让他迸发出哪怕一点力量;向前走,哪怕是从很小很小的运动开始。我想我的运动就是第一天进入车间,架起 300 斤的油桶。

▲ 在去往定边的绿皮车上。

我有时会想,即使少有人走的路只有我一个,那又怎样?虽千人,吾往矣。

时至今日,虽然有时可能又会进入那个“世界”(比如撰文的此刻),但我会懂得如何把情绪安放在一个角落,让我的炽热的心、温暖的血去融化他;我也会像《盗梦空间》里一样,时刻观察自己的念头,“这是现实”还是“另一个平行世界”,抑或我想的都是错的?我是否可以定义出来,写出来?如果问题太大,我是否足够愿意真的去面对他,直面恐惧,去挑战他,解决他。

即使我没法安顿这个世界的我,我会找到一个地方,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目前是在诺言社区)浑身是泥的进去,找那些大小孩们说说自己:看!即使我的身上千疮百孔,但有光可以进来。

我也希望你来看看,给我回信好吗?

泠汐

20201109 凌晨

后记:

据世卫组织统计,目前中国的抑郁症症患者达 5400 万人。对于这个群体来说,他们情绪有时无法自控,失眠、焦虑、莫名的哀伤甚至导致自残、自杀,于他们而言,似乎任何一件小事,都能让自己走向深渊。

参考加拿大版《抑郁自我护理手册》,患者改善抑郁状态通常有三步:

重新启动生活驳斥消极的思维习惯积极地解决问题

其实你都可以在我的故事中找到对应的动作,对于抑郁患者来说,积极的陪伴,引导行动,而不是想法比什么都更重要。当然,这个并不是万金油,对于患者来说,还是积极主动地选择正规的治疗机构治疗会更为有效。如果我一开始就积极寻求治疗而不是受到“病耻感”的束缚,那可能会很不一样,当然,一切开始都不会太晚,既然我可以,你也同样可以。不如试一下?

如果你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早上起来跑步 10min,这很难,我知道,那就跑 30s,让行动变得可以执行,这样你会觉得开始新的一天是很开心的事,因为这表示你即将成功完成计划中的事,这是开启一天最好的方式。

如果你连续几天都这么做,你会发现一件神奇的事正在发生。你会发现不再是跑 30s,而是跑 10min,一天中最好的时光就是这 10min。

有一天,你尝试回想当初是怎么开启这一切的:就是最早一天的 10s。

如你所愿,奇迹是会发生的,光也会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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