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敦艺术学院

“设计点评”栏目是本刊新开辟的栏目。理论能引领设计,但是不能指导具体设计实践。现实的设计就是去解决一个又一个的实际问题。开辟本栏目的目的就是针对实际项目中发现的设计问题展开有针对性的讨论。

本文摘自《休斯敦艺术博物馆新馆:透明与不透明之间》,原文刊登于《建筑师》杂志2023年10月刊,总第225期P144-145。头条版已略去文中所有注释、图片来源、参考文献等信息,正式版本以原文为准。

张路峰

中国科学院大学人居科学学院教授

设计:斯蒂文·霍尔

地点:美国休斯敦市

时间:2020年

规模:15236㎡

这个案例的设计思路简明清晰,一看就懂,简直是教科书级的设计范例。场地位于两条城市道路的交口处,与密斯·凡·德·罗和拉斐尔·莫内欧的作品隔路相望。如何处理与不同时代的大师作品的关系?如何跻身于他们之间不喧宾夺主同时又能不失个性?

建筑用地略呈梯形。霍尔采用了非常直接的策略:建筑体量沿红线满铺场地,仅在路口转角处退让了一个矩形的入口小广场,让人流汇聚于此,由此处可同时看见两件大师作品,从而在空间上与二者产生对话。除了入口广场,沿着建筑的三个长边,每一边各切入了两个小庭院,将连续的墙面打断(图1)。此举一方面柔化了室内外的关系,使二者不再是“一刀切”地对立;另一方面也减小了连续墙面的长度,调节了整栋建筑的尺度感,起到了“化整为零”的作用,同时,在观展的过程中,小庭院的出现有助于丰富视觉体验,消除连续观展的沉闷感和疲劳感(图2)。

图1:休斯敦艺术博物馆新馆与周边环境

图2:休斯敦艺术博物馆新馆展厅流线示意图

平面布局简洁明确,展厅围绕中庭沿周边布置。如此做法看似普通,实际上反映出的是建筑师在不规则地块内进行空间组合的基本功:展厅空间形状规则方整,观展流线连续,场地的不规则形状被消解在中庭部分(图3)。

图3:休斯敦艺术博物馆新馆展厅空间与交通空间

建筑外墙采用垂直排列的乳白色曲面玻璃饰面,看上去呈半透明效果,与对面密斯建筑的透明、莫奈欧建筑的不透明形成有趣的序列,既有区别,又可视为一种隔空对话。这种“双层皮肤”策略给建筑立面设计带来了自由:开窗位置、大小不必太讲究构图;各种不需要表现的设备和管线都在夹层内解决了,使得外观看上去非常纯净、统一。

该建筑最突出的特征莫过于其屋顶的曲线轮廓。设计者声称此灵感来自对空中云团的呼应─屋顶仿佛受到云团的压迫而下凹并翘起(图4)。不过在我看来,这只是一种富有想象力的浪漫附会,只为引导公众与此建筑形式产生共鸣。其实,同样的形态在不同文化语境下会有不同的解读:在欧洲,夏隆设计的柏林爱乐音乐厅和赫尔佐格与德梅隆设计的汉堡易北河音乐厅,其屋顶曲线被解读为指挥家手势的轨迹;在中国,同样凹曲的屋顶轮廓,却常被解读为连绵起伏的山形,被会意成古代山水画境。

图4:休斯敦艺术博物馆新馆凹曲屋面与“云团”意象

从设计角度看,休斯敦艺术博物馆屋顶断裂凹曲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解决大进深建筑室内采光问题:光线从翘起的屋面板缝隙中进入室内,经过曲面的渐变漫射,展厅获得了柔和、神秘的自然光线(图5、图6)。建筑外部独特而生动的轮廓特征,只是设计问题得以妥善解决的必然结果,并非刻意追求的某种文化意象。

图5:休斯敦艺术博物馆新馆剖面图

图6:休斯敦艺术博物馆新馆屋顶平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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