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说粤语吗(香港说粤语吗?)

尖沙咀海滨长廊一景。(香港中通社)
近日,一则内地网红发布的“在香港说普通话会被歧视翻白眼”视频引起社会热议,香港本地媒体报道,香港反歧视法定机构“平等机会委员会”发表回应,连《联合早报》等海外媒体也注意到了,网络上更是吵成一片。
有人对我发出“元芳之问”:你怎么看?
说说我入乡随俗的努力吧。在香港工作生活这几年,学粤语不可谓不发愤图强。报过两个班,从粤语拼音学起,数字、香港的地名小吃、简单小作文,都学过考过。每天打卡练习也十分勤力,两次考试均达“优良”水准。其间有很多糗事乐事:有的同事用粤语念自己名字,念得满头大汗;有的“白话”写成文字见都没见过,比如“攰攰哋”,“攰”?念啥?啥意思?猜破头都猜不出。一次参加活动出来晚了,朋友打电话问到哪里了,我用广东话答“而家喺路上”,人家没听懂,我只好粤普参半说“而家喺(粤)路上(普)”。搭的士明明用粤语告诉司机目的地,人家反用普通话确认。以至于我后来搭车,一边用粤语讲一边写在手机上给司机看。一同事为了学粤语,报的培训班比别人多、花得钱比别人多、花的时间比别人长,我们笑称其“粤语专业博士”,但一开口还是大碴子味。
所以,粤语不是把普通话转个音就OK了,有其特别之处。白话“我手写我口”,是口语式的文字。比如,上文“攰攰哋”是“有点累”的意思,“在路上”用标准广东话讲是“来紧(哏)了”。所以,我们听得懂电视新闻类节目,特别是国内国际新闻全都懂,但听市民日常俚语白话聊天费劲,中间还会夹杂广式英语,比如“五十个破伞”(percent)。
也所以,我们同事之间用“粤语”交谈彼此都听懂了,但坐在一旁的香港本地朋友一脸懵圈,问“你们在讲粤语吗?”也所以,我们辛辛苦苦学了粤语,但因表达不地道,更难以准确表达思想,日常交流基本用普通话。粤语保持在听懂日常用语的水平,说得最标准的是“唔该,洗手间喺边度啊?”
用这种水准的粤语在香港生活七八年,没觉不方便,没有丝毫影响。至于有没有遭歧视,千式千样,不一而论。
我曾在香港仔用普通话问路,两个年轻人也回用普通话,怕我听不明白,还把手机地图打开,搜索我要去的地方,一边指给我看一边用结结巴巴的普通话说明。我曾在中环向一位年轻女白领打听“都爹利街”,她带着我走了一段皇后大道,到了路口,指给我看“对面就是”,非常明确。我也在上环问一老伯“鸭巴甸街”,老伯摇头表示听不明,我突然想起粤语“鸭”发音是“阿”,又粤普参半式说“阿巴甸街”,老伯恍然大悟,热情地边说边指。我与朋友在马鞍山社区转来转去找去昂平的上山路,一对中年夫妇带着我们穿过街区走了好大一段……
香港的温度也并不仅仅在此。我曾手提一袋书跑着追叮叮车,袋子漏了,书掉在地上,后面一位也在赶车的男生默默地一本一本帮我捡起又默默走开;在餐馆点菜时服务生往往提醒先点这些,不够再加……
当然,也有些不愉快的遭遇。在梅窝,母亲走累了,我们跟一家餐馆商量坐下来歇歇,晚上在这里吃饭。店家说六点营业,现在五点,不许坐等。在街边等到六点,点了菜迟迟不上,催问女服务生假装听不见。而老外一来,马上笑脸相迎,上菜也是后来者居上。在尖沙咀,冒雨走进一家店问路,女服务生以为是顾客,热情地介绍货品,刚开口问路,立马一脸黑线……
也曾在中环私人诊所目睹两个穿着体面的女人,本来在用粤语聊天,听见我朋友的闽式粤语,立刻“换频道”改成“英语台”。乘坐香港本地航空公司航班,空姐遇到西洋面孔的乘客和内地华人时,两副脸色也是时有的事。
有时遇服务生问我“你是北京人还是上海人?”我问为什么呀,她说“大城市来的比较有礼貌”。
这些境遇,背后折射的是这个社会的历史沿袭和复杂心态,也折射出两地交流时的相互印象。所遇种种,并没有影响到我对这个城市的感觉。
以一个网红在香港讲普通话的遭遇并不能说明太多问题。香港是立体的,既洋范儿十足——很多场合非英语不能表现“高大上”,又十分传统——在现代化城市管理中充斥着宗族乡亲“自治”;既有一掷千金,也有零零碎碎的车票计价方式;既有彬彬有礼的服务,也有不耐烦的态度。市貌上奢华与老旧并存,习俗上时尚与传统并存,文化上本土与多元并存,生活上现代与市井杂陈,社会风气上文明法治与利益争拗相杂,对内地和国际的感觉也立体多元。所有这些,都不影响她是一个有温度的地方。
来源:大公报

编辑:郭晓妍

校对:李孟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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