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斯坦语言(巴基斯坦语言属于什么语言)

澎湃新闻记者 王诤

去年年底,一部院线引进片《翱翔雄心》,让暌违既久的巴基斯坦电影再度回到了国人的视线。不少影迷为此热议,距电影《永恒的爱情》数十年后,巴基斯坦电影终于再度出现在中国大银幕上(实际上,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有不少巴基斯坦电影被引进国内)

这多少折射出一个现实问题:在大众层面,尽管我们都知道,也都在将巴基斯坦称为“巴铁”。“实际上,我们对于这个兄弟,实在是知之甚少。”闲谈时,《是的,我们去了巴基斯坦》一书的作者杨晓告诉澎湃新闻记者。

就在他接受采访当天,北京向巴基斯坦捐赠的一批新冠病毒灭活疫苗运抵伊斯兰堡。

《是的,我们去了巴基斯坦》中信出版社 作者杨晓(撰文)、李英武(摄影)

国际新闻记者出身,杨晓有着丰富的跨国报道经历。2018年年初,他申领到一笔培养资助项目,选择对巴基斯坦进行深度探访式报道。2020年年底,他和摄影记者李英武协作完成的游记探访终于结集成册,由中信出版集团出版。该书记录下50张来自巴基斯坦各阶层人士的面孔及故事,向读者们揭秘巴基斯坦的风土人情、真实现状,展示这块土地的神奇魅力。

白沙瓦汉萨纳难民营里放风筝的阿富汗小孩。本文图片由两位受访者提供

“本来想参观景点,不成想自己成了‘景点’”

阿伯塔巴德路段中的一条隧道中,中国工人正在施工,电火花四溅。

心驰“身”往前去走一遭,杨晓拟定的出行物品清单,显示了一位经历过巴以冲突现场报道的老记者该有的经验和审慎,“住宿,全程选择民宿,目的是增加日常接触巴基斯坦当地人的机会,相较酒店也更便宜;饮食,带上了简易炊具,以及中国人出行必备的热水壶;药品,必备黄连素(没想到后来成为救命药)……而在通讯和交通上,前者可以办理中国移动在巴基斯坦的品牌ZONG手机卡,后者在市区内打优步很方便。”

瓜达尔中巴法曲尔学校正在上课的小学生。

中国港控在瓜达尔港经营的码头,货轮正在装卸集装箱。

2019年2月8日,春节期间,杨晓和李英武在首都机场搭乘巴基斯坦国际航空班机出发。喜欢喝啤酒的他,被空姐礼貌地告知全程不提供酒精饮料。落地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国际机场后,他们用优步打车到驻地30多公里,费用不过1040卢比(合52元人民币)。杨晓注意到路上的车辆多是铃木奥拓,而当地人日常在市内出行则大都选择一种货车改装的小巴,“招手即停,每人只需要20卢比。”巴基斯坦的第一语言是乌尔都语,“当地很多人都能讲英语。和国内一样,每到一处同当地的出租车司机几乎可以无话不谈,问俗问禁。在机场接我们的司机,临别时说了句,‘Life is tough,keep smiling!’”

巴基斯坦国内允许合法持枪,只是法律规定普通人不能把枪露在衣服外面。街头巷尾佩戴枪械的人多是看门护院的保安,以及荷枪实弹的军警。在使馆区安检口,杨晓他们曾被一个大胡子警察摆了摆手拦下来,原来他只是想和中国人握握手。“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泛黄卷边儿的运动员证,他作为国家摔跤队运动员参加了北京亚运会!你真的很难想象,这张运动员证竟然一直被他揣在怀里!”

一名警察展示他当年参加北京亚运会的运动员证

在伊斯兰堡最大的购物中心,一家服装店的英文招徕显然想幽上一默,“婚姻是这样一段关系——一方永远正确,而另一方是丈夫。”让杨晓难忘的还有街上时常会看到男人们之间手拉手,“还十指相扣,其实他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表达一种兄弟之情。”大街上,男人似乎永远比女人多得多。餐厅里,沿袭着男女分餐的旧制,巴基斯坦的美食基本要靠用手抓取。巴基斯坦裔作家莫辛·哈米德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几千年的人类进化表明,用皮肤充分接触食物会让我们胃口大开。”入乡随俗,杨晓也曾努力适应手抓饭,当他左右开弓、大快朵颐的时候,被人善意地提醒,“吃手抓饭只能用一只手,且只能用右手,左手被视为不洁。”

杨晓与瓦加口岸的巴基斯坦仪仗队士兵合影。

中国人在当地受到的欢迎显而易见,素不相识的路人也经常会来同他们打招呼。杨晓回忆说,参观伊斯兰堡地标性建筑费萨尔清真寺和国家纪念碑时,不成想自己成了“景点”!“那天,我们至少和上百人握了手、合了影。巴基斯坦人民,特别是年轻人,很愿意了解我们,接近我们。同时我们也发现即便在节假日,即便在国家级景点,也很少能看到外国人。”

拉合尔古堡训练板球的少年。板球是巴基斯坦国球。

“学问,虽远在中国,亦当求之”

在巴基斯坦最著名的公立大学真纳大学,杨晓同该校国家历史文化研究中心主任乌玛尔·哈亚特做访问。“他的研究领域是中世纪巴基斯坦的伊斯兰历史,我们的话题也自然从‘丝绸之路’的文化和历史开始了。”杨晓在书中写到,伊斯兰“圣训”中有一句话,“学问,虽远在中国,亦当求之。”

塔克西拉博物馆类似龙的雕像

乌玛尔·哈亚特教授提出,两千年前,迁移到巴基斯坦的大月氏人继承并发扬光大了巴基斯坦人引以为豪的犍陀罗文明。而距离伊斯兰堡50公里的塔克西拉,曾经是犍陀罗王国的首都,现而今著名的世界文化遗产。犍陀罗艺术是古希腊文明与古印度文明融合的典范——佛教随着“丝绸之路”传入中国,犍陀罗艺术也随之传入中国,在敦煌莫高窟、云冈石窟和龙门石窟,人们可以看到犍陀罗文明基因佛的造像。

乌玛尔·哈亚特

20世纪上半叶,英国考古学家约翰·马歇尔等人对塔克西拉遗址进行大规模发掘,大部分出土的珍贵文物被集中到了专门为此修建的塔克西拉博物馆。博物馆的讲解员扎西德告诉杨晓,馆内陈列的不少佛像造型都带有古希腊特征,“衣服的褶皱,波浪形的头发,都与古希腊的雕塑颇为神似。”在博物馆,杨晓等人还看到了龙的雕塑、中国麻将、希伯来文字、古希腊文金币……扎西德告诉他,这些从塔克西拉出土的文物,可以见证当地曾是世界闻名交汇的地方。

塔克西拉博物馆的犍陀罗艺术菩萨头像

巴基斯坦有六处世界文化遗产,杨晓和李英武此行去到了其中四处。塔克西拉之外,他们到访的第二处文化遗产是曾经莫卧儿帝国的首都,现而今巴基斯坦的第二大城市拉合尔。在世界闻名的瓦加口岸,他们目睹了印度和巴基斯坦两国军人的降旗仪式,“看点恰恰是和平时期不能动刀动枪,双方借降旗仪式来表现剑拔弩张的架势。士兵们既互相叫板,又都留有分寸。”杨晓回忆说,一位叫纳赛尔的独腿巴基斯坦军人在口岸广场,高举国旗跳苏菲舞的场面让人印象深刻,“那场面就像是在斗兽场,观众的情绪瞬间就被调动了起来。两边都在播放各自的爱国主义歌曲,而在巴基斯坦观众席上,‘巴基斯坦!’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瓦加口岸降旗仪式前,一位名叫纳赛尔的残疾军人在场上单腿挑起旋转舞,看台一片欢呼,现场气氛被调动起来。

拉合尔古堡一角

拉合尔古堡和夏利玛尔花园展现了莫卧儿帝国时期的辉煌。前者最负盛名的景点自然是“镜子宫”。这座宫殿外墙镶嵌着约90万块各种颜色的玻璃镜片,还砌有嵌着金银线条的石块。内墙则用白色的软玉打造,拱形的穹顶上镶嵌着无数宝石和玻璃珠,在阳光照射下光华璀璨。而在距古堡5公里远的夏利玛尔花园作为皇家的娱乐场所,400多个喷泉装点的大道纵横交错,却又布局和谐体现出古老的对称美学。

夏利玛尔花园

位于信德省中部的摩亨佐·达罗是古印度文明的发祥地。按照当地博物馆的布展顺序,这里最早的人类遗迹距今50万年。而距今4500年前,摩亨佐·达罗步入繁荣期,古印度人将这里建成了一座大约有4万人的大城市,不仅有浴室、学校、粮仓等公共设施,深井和排水系统也很发达……据史料记载,公元前18世纪,摩亨佐·达罗突然毁灭了。至于原因,众说纷纭。一些证据表明,他们遇到了罕见的洪水。

死亡之丘之称的摩亨佐。达罗遗址

中国港控在瓜达尔港经营的码头,货轮正在装卸集装箱。

此次探访巴基斯坦之行,杨晓和李英武不巧赶上了2019年年初的印巴冲突,当局一度取消了境内外的所有商用航班。“好在3月7日又放开了航空管制,让我们两天后如期抵达中巴两国经济的‘网红’瓜达尔港。出了机场,鉴于当地的安全形势,还体验了一把军车开道的护送待遇。”杨晓回忆说,作为中巴经济走廊最重要的建设项目,瓜达尔港由巴方重兵护卫,“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上尉告诉我,大约有400名海军陆战队队员日夜守护着港口和自由区。‘中国人来这里投资,如果真出了事,那将是我们巨大的耻辱。’”

“巴基斯坦女性正在各个领域打破玻璃天花板”

在真纳大学做助理教授的萨蒂亚,曾是杨晓留学美国时的同学,也是《是的,我们去了巴基斯坦》一书中第一个出场的巴基斯坦女性。她毫不吝啬地讲述了自己的“中国情结”,“我们(巴基斯坦人)从小就会唱一首歌——《中巴友谊万岁》,歌词大意为:巴中友谊,比喜马拉雅山还高,比阿拉伯海还深。”

外界对于巴基斯坦女性的刻板印象,让萨蒂亚很不以为然。她告诉杨晓,“大学的氛围相当舒适和放松。在社会上,穆斯林被认为比较保守,但实际上社会早已是多元的,它给了女性空间。比如女性如果受到性骚扰,可以打热线电话投诉,政府也都会严肃对待。在女性权利方面,中巴两国有相似之处,两国都是男性主导的社会。中国人更喜欢要男孩子,不是吗?所谓的‘荣誉谋杀’,现在在巴基斯坦社会并不普遍。”但这位知识女性并不愿意在李英武的镜头前留影。

卡拉奇婚纱设计师乔拉和她的模特好友。在大城市,越来越多的知识女性走出家庭。

在拉合尔的住地公寓,邻居阿瑞布正在德国不莱梅攻读工程学硕士,此番是回国休假。他告诉杨晓自由恋爱在巴基斯坦大城市的知识阶层家庭已经得到默许,但婚前性行为依旧是一项禁忌。阿瑞布的女友在当地一所学校教艺术,她是第一个愿意在摄影师李英武镜头中留影的巴基斯坦女性。只是,阿瑞布不愿意在镜头前有任何显示亲密关系的设计,“他们设定分坐间隔50厘米,认为这是拍照的‘安全距离’。所以这张照片看起来像是老同学时隔多年聚会上的合影,彼此熟悉又保持分寸。”李英武说。

阿瑞布和女友在李英武的镜头前合影

在卡拉奇,杨晓和李英武见到了当地的同行,供职于巴基斯塔最知名大报《国家报》的社交媒体编辑艾沙·汗。艾沙听完他们的见闻,认为在巴基斯坦餐厅、公交车上,男女分开坐挺好的,“这让彼此更自在。”而说到社会上女性的地位,她告诉杨晓,自己在卡拉奇大学读新闻系的时候,全班52个同学,只有11个男生,“未来女记者会越来越多。”这位即将结婚的女编辑,选择在孩子出生后放弃全职工作,一面做兼职,一面相夫教子,“等孩子上学了,我再出来找全职工作。”至于说到打算要几个孩子,同不少中国大城市的年轻夫妇一样,她说一个就够了,“你知道,在卡拉奇的生活成本很高,教育好一个孩子会付出很多。”

艾沙·汗

结束此次巴基斯坦探访之旅后的半年后,2019年金秋时节,杨晓和李英武在北京专访了巴基斯坦新任驻华大使纳格赫曼娜·哈什米女士。后者于当年7月来华履新,并在10月1日获邀出席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大会,观看了盛大的阅兵式。作为一名资深外交官,这不是哈什米大使第一次常驻北京,她曾在2003年至2007年任巴基斯坦大使馆副馆长。访谈中,大使除了为这本《是的,我们去了巴基斯坦》欣然题写寄语,还介绍说巴基斯坦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女性官员群体,“在教师和医生这些职业当中,女性占了大多数。在传统是男性的职业中,我们也看到了女性,比如女飞行员、女大货车司机等等。在现代生活中,女性也在从事很多新职业,比如潜水教练、空间技术工程师等。在国际舞台上,你会看到很多巴基斯坦的女性维和官员。我们还是世界上最早选出女总理的国家之一,我们的大使馆有5位女外交官,即将还有一位女外交官加入。可以说,巴基斯坦女性正在各个领域打破玻璃天花板。”

从左至右:杨晓、巴基斯坦驻华大使纳格赫曼娜·哈什米、李英武。

责任编辑:梁佳

校对:张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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